已经是第几次了

眼泪在眼眶中打转，温缇晚嗤笑自己的无能。

还要把这场笑话继续下去。

她移动着僵硬的身子躺在浴缸里，温热的水包裹着她。

这是眼下她能得到慰藉的唯一方式。

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，申莫熠才挂了电话。

转过头，却发现温缇晚并不在房间里。

满脸的柔情瞬时间结成了冰，细碎的声音从浴室传来。

不耐烦的拍门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温缇晚，她猛地睁开眼睛，目光中有几秒钟的恍惚。

意识到始作俑者是谁，温缇晚根本不想去理会。

可响动的声音越来越大，门外传来申莫熠冷若冰霜的声音，“如果你不想被发现端倪，最好快点出来，桃妈已经在门外。”

温缇晚一惊，决不能让奶奶知道她和申莫熠是装的，她承担不起可能的后果。

她急忙从浴缸里出来，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珠，结果发现她一时心急根本没有拿衣服进来。

被子也被打湿，索性都是要装，倒不如装得彻底一点。

温缇晚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，白皙的肌肤透着刚刚沐浴过的淡粉。

申莫熠见她这副模样，嘴角冷笑扬起。

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口，桃妈的声音便从卧室门外传进来，“怎么了？动静这么大呢。”

申莫熠要去开门，温缇晚拽住他拉到自己的身后。

“不要说话。”温缇晚回过头警告他。

她打开门，迎上桃妈疑惑的目光。

温缇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“我和莫熠闹着玩呢。”说着还俏皮地冲桃妈眨了眨眼睛。

桃妈心领神会地走开，她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回原处。

“这么会装，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。”申莫熠别有深意地说道。

温缇晚懒得再和他争辩，脸上的笑容恢复成惯有的冷漠。

申莫熠心中不悦，拽过她的手臂迫使她正视她。

胸前的沟壑因着浴巾的下滑而一览无遗，申莫熠的眸色深了深。

触碰着她肌肤的掌心微微发热。

他的目光让她不安，“你放开我。”

“你穿成这样从浴室出来，不就是为了把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吗？我给你这个机会。”

温缇晚对着申莫熠绽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，申莫熠怔了一瞬。

脚背上突然传来的剧痛让他放开了温缇晚。

温缇晚立马躲他躲得远远的。

申莫熠微微眯起眼睛，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。

“躲什么？”

“你别过来，你再过来我告诉爷爷你对我家暴，看爷爷怎么修理你。”温缇晚拿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。

“家暴？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。”申莫熠冷着脸，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。

这个女人却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底线。

“以为有爷爷护着你，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吗？”

温缇晚从来没有过这样天真的想法。

一夜无眠。

温缇晚坐在椅子上蜷缩了一夜。

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，申莫熠已经穿戴整齐。

门外传来桃妈叫他们起床吃早餐的声音。

温缇晚想要提醒申莫熠千万不要穿帮，可对方连给她个眼神都欠奉。

餐桌上，俞微笑意盈盈地看着并排坐在一起的孙女和孙女婿。

温缇晚倒了杯牛奶给他，“早餐很重要，多吃点。”

申莫熠瞥了她一眼，“你也是。”

只是那眼中没有丝毫波动。

“看到你们这么恩爱，我也就放心了。”俞微一脸欣慰，可眼底又带着几分担心地叮嘱道，“这日子啊，要过下去，才知道过得好不好。”

“奶奶说得对，有些事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应该怎么做。”

申莫熠牵起温缇晚的手，含情脉脉地看着她。

可她却感觉不到半分的暖意。

另一只手攥得死死的，指甲嵌进肉里的疼痛让她时时刻刻能保持清醒。

温缇晚拖着申莫熠在俞微面前秀了一早上的恩爱，她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要笑僵了。

“既然都已经来了，那装也应该装得彻底一点。”温缇晚挽着申莫熠的手臂，用力地不肯松开他。

她能清楚地察觉到申莫熠的不耐，已经在爆发的边缘。

“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？”

在俞微和管家看不到的角落，申莫熠用力地甩开温缇晚的手。

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。

忍下心里的酸涩，她明明清楚他的耐心从来都没有用在过她的身上。

她甚至觉得连她自己都没办法再继续伪装下去。

温缇晚敲敲门进了俞微的房间，她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。

“奶奶，我和莫熠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恐怕得赶回去了。”

这不是借口，她刚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。

俞微放下报纸，握住温缇晚的手。

“你们年轻人都忙，没时间就不用总回来了，要不然还得来回折腾，怪麻烦的。”

看着俞微一脸慈爱，温缇晚忍不住想要落泪。

她只好弯了弯嘴角，佯装着委屈道，“奶奶这是不喜欢我，要赶我走吗？”

“你听听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？老大不小倒是学得越来越歪了。”俞微冲着桃妈抱怨道。

“奶奶，我这不是开玩笑嘛，我知道奶奶最疼我了，我一定会好好孝顺奶奶的。”

所以她更不可能让奶奶担心。

这一场戏，就是她拼了命，也要得到完美的落幕。

“只要你和莫熠好好的，奶奶就放心了。”

这大概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成真的事情。

但温缇晚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
脑海中闪过申莫熠那张没有温度的脸，还有处处在算计她的方夕阳。

前路真是一片坎坷。

临近中午，温缇晚牵着申莫熠的手和俞微桃妈告别。

俞微不舍的眼神让温缇晚心里一软，走过去紧紧抱住了她。

奶奶的身体似乎在不知不觉间，也越来越单薄了。

“多大的人了？还像小时候一样。”

她何尝不想回到小时候，选择不要再和申莫熠是青梅竹马。

“奶奶，我和莫熠先走了，有时间我们会回来看你的。”温缇晚示意申莫熠配合。

可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。

转过身的那一刹那，他脸上的厌恶表露无遗。

深深刺痛了温缇晚的心。

而让她觉得更可笑的是，她竟然还没放下。